晏行昱一怔。

    老人记性有些不好了,孤身守在这座王府中,尽忠尽职地打理,为的就是有一朝一日摄政王凯旋。

    摄政王已经死了十几年,这些年每当有人来王府时,他都会觉得是人来告知王爷归京了,欢喜的不行。

    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    晏行昱对上他满是期翼的眼睛,不知怎么突然就不忍心戳破他的幻想。

    老人身上已经有了衰亡之气,许是撑不过这个冬日了。

    晏行昱只能轻轻回握住他的手,柔声道:“他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老人恍惚记得这些年来王府的人,每次听到他说这句话时,要么是嗤之一笑,要么是告诉他王爷已战死沙场,不会归京了,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个。

    老人的眼睛更亮了,仿佛稚童似的颤抖着握紧晏行昱的手,喃喃重复:“王爷会回来的,他定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老人的手干枯全是褶皱,仿佛枯枝似的,晏行昱也没觉得排斥,反而将力道放轻,唯恐握疼了他。

    老人许多年没同人交谈了,拽着晏行昱不愿让他走,晏行昱只好扶着他送他进了房。

    十几年前那场仗,摄政王虽然战死沙场,却也因为他的死才会让三军大捷,皇帝不会亏待功臣,摄政王府的日用东西从来都未曾短缺过。

    只是晏行昱一进了那老人居住的偏院,发现这么冷的天,他竟然在烧黑炭。

    晏行昱看着满屋子浓烈的味道和隐约的烟雾,蹙眉道:“宫中没送来银炭吗?”

    老人正在抖着手给他泡茶,闻言高兴地点头:“送了,那些得留着王爷回来烧。”